创作需要功力,更需要激情,需要灵魂,需要艺术家的生命体验。“掂起毛笔写的是字,而从笔端流露的是书家的魂”。(周俊杰语)
“散养鸡”好,“散养鸡蛋香”。为什么好?为什么香?因为“散养鸡”吃“杂粮”,还跑得多,锻炼得多。
孩子老养在家不行,要上幼儿园、要读书、过集体生活、交往朋友、见世面。见识一多,得到各方面锻炼,适应性强。这叫“散养见世面、长见识”。
搞艺术,到一定的时候,也要吃点“杂粮”,更要“行万里路”、“读万卷书”。有一句话叫做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,说的是这个意思。吃“杂粮”,就是在精典之外,找经典,发现新经典,不断吸收新营养,寻找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路。
一块石头(太湖石、雨花石、木化石)经过千万年风霜雨雪的冲刷,令观赏者浮想联翩,爱不释手,这是“天工”。“天工”是“自然而然”,“无为而为”的。这是“物化”、“神化”、“自然而化”。
“天工”比“巧夺天工”要高,要自然。人的能力至多做到“巧夺天工”。
为了做到“巧夺天工”艺术家要拜自然为师。“吾师造化”,向大自然学习。因此需要写生,需要采风,需要呼吸新鲜空气,需要走向民间,发现那些原本很美,尚未被人充分认识的东西。去探求“天然雕饰”的“天工美”。
所谓“海纳百川”,就是广泛吸纳,不管东西南北,只要有代表性、有独特性、有个性的都广纳、广集,这就是“海纳”。无纳则无“海派”。
“海派”,有派?无派?“海派”就是“各派共存”,因此,无派那是“派”,“多派”即是“派”。
“海纳”,就是“海派”的前提,“海派”是“海纳”的结果。“海派”,“和而不同”,“不同而共存”。这就是“海派”之基础。
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主题是“城市让生活更美好”。但我要说:“农村让生活更美好”。因为,美好的生活,离不开城市,也离不开乡村。农村里的人,向往城市。而城市里的人,向往农村。
“群居”、“农民工”,都是农村向往城市后出现的词。大量的农村人口,为了向往城市的美好生活,没有住房,就租,租不起房先“群租”、“群居”。而城市的人感到工作压力重,太嘈杂,一到双休日,节假日,或在家“补觉”,或到乡村,尝尝农家菜,住住“农家乐”,甚至下地种菜,采摘果子,亲身体验一下农村的生活,呼吸一下农村的新鲜空气,远离一下城市的烦恼。于是乎,到城外赏花、踏青、尝“土”,便成为时尚,农村的人和城市的人对流,使交通越来越发达,也造成节假日的拥堵。
所以,城市也好,农村也罢,向往美好的人们,对他们都好,都寄予希望。城市离不开农村,农村也不能没有城市。农村与城市原本就是一种互补、互存、互荣的关係。因此,我要说城市和农村,都让我们生活更美好。
在中国传统艺术中,“气”为骨,“韵”为肉。骨肉不可分也。
汉·王充《论衡·无形》:“人以气为寿,形随气而动,气性不均,则于体不同。”人之气可养。即养浩然之气,养雄强之气,养豪爽之气也。
无气,则无力、则无生。“气韵”不可分。有气则有韵,无气则无韵。即所谓,气中有韵,韵中有气。凡韵,必以气为基。凡气,必以韵而展。故谢赫曰:“气韵生动”也。
养气可以生韵,有韵能够得气。
气为阳,韵为阴,阴阳合一,即气韵和谐、生动也。
中国书画,由道而生,道生气,道生韵,气韵互生而立。即不能有笔而无墨,亦不能有墨而无笔。有笔有墨,才能有气有韵。笔墨互生,阴阳互生也。
一件艺术品,气息之高雅,韵味之清新,是人格使然。故提高艺之品格,先攀升人之品格。
恽格《南田画跋》说:“气韵藏于笔墨,笔墨都成气韵。”而“气韵”由何而来?气韵来源于道,来源于人之精气神。
善养气韵者,气壮筋骨,韵生骨肉。
气,得阳刚之美。韵获阴柔之美。
“韵者,美之极。”《永乐大典》古代,韵专指人的形体中显现之清远、高雅、放旷等情调和令人敬慕的气度。人物画家顾恺之认为人物的本质,不在写形,而在传神。即神情风貌,态度格调。
书法形式的构成:包括作品的尺幅、章法、笔法、结体和墨法。
书法的形式诸要素构成了书法的美。其中包括各要素的统筹、协调、和谐配合。
尺幅:条屏、中堂、对联、横批、斗方、扇面、手卷、册页、书札等。其中包括用纸的色彩、相拼、裁剪等。
章法:有行有列、有行无列、无行无列、独字、加注后记、题跋等。
笔法:粗细、疾涩、提按、轻重、起伏、抑扬、藏露、中侧、收放、转折、软硬等。
结体法:正斜、疏密、增减、向背、平险、避让、争位等。
墨法:浓淡、干湿、苍润、沉浮、涨收等。
章法,有一定的法度,但留给我们创造的余地很大。千变万化,神奇莫测。我的经验是正确处理好“黑白关係”,要懂得“计白当黑”、“知白守黑”的道理。因势而为之,随白而布之。
在章法布势中,变是硬道理,变则生,变则通,变则活。在变化中布置矛盾,解决矛盾,在变化中求得整体的协调和谐。
书法的形式,尺幅改变了界格的方法和执笔的方法。尺幅变大,界格显得越来越不重要。单字的变大,推动了运指、运腕向运肘、运肩甚至运腰发展。
用笔之法,历来为书法艺术的核心要素之一,也是历代书家孜孜以求,不断探究的重要问题。书法艺术由晋唐到明清,由于书写材料、书写形式、书写尺幅和书写姿势的变化,其用笔、界格之法也随之发生了很大的变革。
书法单字的由小变大,尺幅由手卷变为立轴,书写的姿势和书写的运笔方法发生很大的改变,朱圭铭先生在《从掌指之法到肘腕之法》一文中概括为从“案头品到壁上观”和由“坐书”到“立书”的转变,很是精到。
书法艺术发展到今天,由于展览方式的转变,品读欣赏角度的变化,为了展厅效果,为视觉效果,也不得不需要研究和探讨运笔的方法和界格的方法。
白与黑是相辅相成的。一张白纸因为有了黑的字,才有存在的意义。如果没有白纸,黑字也无法依存,没有了载体。
在创作中,增加笔墨易,增加空白难。一张白纸,只要写上字,白的部分会减少,黑的部分已成为现实。如何利用有限的白,创造无限的艺术境界,那是一门学问。
一张白纸,写上了许多字,但未觉得空白太少,黑的太挤,那就需要学会布白。“布白”,是一门学问,这就是“计白当黑”。
当我们面对一张白纸,握笔凝思,准备下笔的时候,你想到的是笔墨效果还是空白效果?笔者以为,两者都得考虑。无空白效果的思考,就没有笔墨效果。换句话说,笔墨效果的真正涵义,应该包括布白的效果。
如果用有限的笔墨,表达无限的情感,就得学会布置空白。因为,空白的意境是无限的。空白,可以更多地富于虚幻想象,“空白不仅是笔墨的衬托和补充,它往往是笔墨的延伸和拓展。”(见蒋天耕《空白论》《当代中国书法论文选》第333页,荣宝斋出版社2010年6月版)
老子有云:“埏埴以为器,当其无,有器之用。凿户牗以为定,当其无,有宝之用。故,有之以为利,无之以为用。”这是一个实则无用,虚则有用的实例。也是说明,虚比实更重要的道理。一张白纸,可以画画,也可以写字。一个空屋子,可以住人,也可以展览。如果已画满了画或写满了字,就无法再创作。屋子放满了东西,要派别的用处,就得清空。
“实处之妙皆因虚处而生。”(清·蒋和《学画杂记》)空白之妙,一在无,可以有。二在虚,可以实。三在笔不到而意到。四在空白有限,而意境无限。
曲线为什么美?为什么人喜欢曲线多于喜欢直线?因为直线平静、平淡、僵硬,而曲线富有变化、运动感、灵活、自由、富有想象。
直线与直线所分割的空白一样缺少变化,比较简单,比较直白。曲线与曲线所分割的空白同样比较灵活、富有动感和想象力。
书法作品的成功与否,其实就是书家对空白分割的成功与否?换句话说:“就如同建筑师分割空间一样。书法家在纸上分割空间,而建筑师是在地球上分割空间。”
所谓结构,是以笔画为中心进行分布。所谓章法,则是以空白为中心,进行整体的分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