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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乐斋随笔之十七
录入时间:2016/2/29 12:39:18

中国书法的文化精神,可概括为:秦汉尚气、魏晋尚韵、隋唐尚法、宋元尚意、明清尚趣。那么,近现代呢?我看是尚态。态,就是形态,特别是现代人,讲装饰、讲构成,讲究字形的构成变化。通过形态变化,来塑造个性风格。


现代人讲刺激,追求“眼球效应”讲究“展厅冲击力”,因此寻求汉字形的突破,无可厚非。


当你在临习一件古代精典之作时,在浸润、领悟、摹拟、穿越、体验的经历中,你不仅是心与物的沟通,而且是心与心的沟通,即今人与古人的对话。


关于书法的实用功能与艺术功能的讨论已为时久矣。书法究竟是为实用而存在?还是为艺术而存在?我的回答是:首先是为实用而存在。然而,在为实用而存在的漫长进程中,其艺术价值逐渐被认识,那大概从唐宋便开始了。当毛笔书法退出日常书写后,其艺术价值才被充分认识,这就是当代书法特别重视艺术价值的原因。因此,当代人特别追求书法的艺术性没有错。


汉字的毛笔书法退出日常书写,是时代的需要,是发展的需要,才是进步的需要。但它不影响其艺术性的继续存在。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:当汉字书法退出日常书写后,汉字书法的艺术性才真正被重视。


当代人写字、是为了创作,创作什么?创作的就是艺术效果,创作的就是既能够愉悦作者,又能愉悦读者的艺术性效果。因此,当代人是为展示而创作,为出版而创作。


创作需要设计,但设计不能忘了汉字书法艺术的书写性。这就是中国书法艺术的精神所在,也是中国水墨画的精神所在。


中国书画特质的精神,就是创作者精气神的不可重复性。


汉字书法的实用性和艺术性是与生俱存的。古代中国只要写字,都用毛笔,都是毛笔书法,那为什么只有王羲之的字传下来了,那就是他的字艺术性高,可以愉悦我们。在今天,我们欣赏王羲之书法的时候,他写什么内容已经不那么重要,实用性无关紧要,而艺术性已流传千古。


辛亥革命已整整过去了一百年。这一百年,中国已经完成了西化。不能说完全,也可以说是几乎触及了中华文化的方方面面。除了写字,还有服饰,还有音乐、舞蹈、看病、教育、还有纪年、共和制、铁路、柏油马路、汽车、电视、电话、电灯、手机、家电、西红柿、洋葱、水果、高楼大厦等等几乎包括衣食住行、日常生活的每一个方面。


中国前进了,中国进步了,如今的中国综合国力已居世界前列,但我们回首往事,看看眼前,中华民族还有哪些优秀的文化没有被吞食或灭绝?中餐、中医、园林、武术、戏剧、书法、瓷器、哲学,在这些特色门类中,中餐为第一,中医为第二,数受众面最多,现状尚可,其余五项,虽尚家喻户晓,但不容乐观,国家对其保护和扶持的力度尚需加大。因此,我认为对于优秀的中华传统文化,国家应有一个长远的保护和振兴计划。


随着经济的发展,国力的增强,优秀的传统文化还要有一个输出的推广计划。例如中餐、中医、园林、书法,应该通过各种方式输出国门,这样才不至于到本世纪末,沦为一个精神文化贫乏的物质生产大国。


王岳川先生在《书法文化精神》一书中说:“书法在初级阶段是写字和结构,中间阶段是写人和感情,高级阶段是写一个国家的文化和精神。”这样的概括很有见地。他从另一个角度论述了书法艺术的水准。

 

“用笔千古不易”和“笔墨当随时代”,并不矛盾。前者是赵孟頫书论的核心,后者为石涛的名言。两位都非常重视传统的学习和传承,又都是在学习中有所突破和创新的大家。笔者以为,前者强调了变化中的不变,而后者则侧重于不变中的变而已。


吴冠中不是还说“笔墨等于零,笔墨真的等于零吗?我看在吴冠中的作品中传统笔墨还在。我的理解是,其一,笔墨是为形式服务的,当笔墨不能为所表现的形式服务时,笔墨等于零。其二,笔墨是需要创新的,要与时俱进,在继承中创新、再造。


当代书法作品能流传后世,不得不考虑三个问题:一是为谁写?而是怎样写?三是写什么?如能正确地把握这三点,那你就不能是一个写字匠,而是一位书法文化发展的战略家。

 

中国书法申遗成功,并不是说中国书法可以高枕无忧地得到传承和发展。中国书法的未来发展,需要在传统文化整体振兴计划中得到重视,要在中华文化战略发展规划中加以确立。


书法,是一门艺术,又是一种文化现象。其中包括汉字文化,传统哲学、民族气质和文化精神,甚至是人生的全部。


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质中,全局统一、包容、中心、和谐占主导地位,而西方文化的特质中,独立、竞争、开放、自由占主导地位。


学习书法的基本法度,包括笔法、字法、墨法、章法和择帖法。


笔法包括,用笔的方圆、藏露、中侧、粗细、提按、转折、顺逆、迟速、断连等等,古人有卫夫人的《笔阵图》、“永字八法”、“五指执笔法”,不外乎执笔之法和运笔之法。


字法,就是字的结构法,例如“左小右大”、“上紧下松”、“中宫收紧”、“左舒右展”、“布白”等等,古人有欧阳询的《结体三十六法》、黄自元的《间架结构九十二法》,还有“经营位置”、“均衡协调”等。


墨法,就是用墨的方法。什么“墨分五色”、“浓淡枯湿”等,其中还离不开水的巧妙运用。


所谓章法,即分行布白的方法,整体把握的规则。孙过庭《书谱》云:“一点成一字之规,一字乃终篇之准,远而不犯,和而不同。”这是对章法准则的高度概括。在章法上,“互为照应”、“计白当黑”、“虚实相间”,还有根据尺幅的大小、形式,因纸制宜。


展开你的翅膀,发挥你的想象力,这是创意的前提。


创意有规律可循,首先找找你与别人不同在哪里?你的想法只要与别人有差异,然后又很适合你,你的创意才算成功。


创意靠“差异化”的“另类”赢得市场。创意的魅力和价值就在于与众不同。


创意的产生认人兴奋,创意的实现让人充满成就感。不过你要能忍受创意实现过程的艰辛。


提高创造力的方法很多,从心理学角度而论,有以下三项值得关注。


距离法。有时离开问题越远,越能创造性地解决这个问题。例如:王羲之“戏鹅顿悟”、张旭“观公孙大娘舞剑”、卫夫人创“永字八法”等,都不是就书法而论书法,而是从与书法之外的一切自然现象中产生灵感,产生想象,产生创意的。


这种由彼物及此物的方法,就是距离法。距离,还有物理距离,时间距离和心理距离之分。


平时我们不是常说,距离产生美吗?是的,有时面对一座山,远一点,朦胧一点,反而美。走近了不过如此。这是因为,保持距离便于抽象,便于高度概括,便于我们看到实物的本质。


多角度法。有人采访过20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,其中包括各类科学家和艺术家。发现他们的创造发明都有一个非常相似的思考问题的方法,就是“多角度”。他们常常把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,剖析成多个侧面、多个角度,进行求证、研究,设想各种可能性,最后把这些思考组合起来,加以综合观察、综合分析。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快浮出水面,有时还会意想不到,居然有多种方法。如果你能择其最佳的方案,你的创意就产生了。


在学习过程中,模仿别人是一个过程,在模仿中掌握创意的规律。单纯的“拷贝”是没有出路的。要学习创意方法,更要学习创意的精神。


对于前人的成果,对于成功的创意,我们必须尊重,甚至敬畏和崇拜都不过分。好好享受别人创意的成果,也是一种快乐。问题是,你得想想,古代的、外国的、前人的一切创意,都必须知晓他们是谁在创意?在什么地点和什么时间产生的创意?他们的创意解决了什么问题?因此,你的好创意,也得考虑你的时间、地点和你的需要,甚至是所生存的环境。


重新定义法。我常常面对一句成语重新定义。例如“眼高手低”,辞典上的意思是专指那些“只会说,不会做的人”,或者“眼光是有的,就是真要做起来就不行的人。”但是,如果细想一下,还可重新定义。把“眼高手低”看作是一个过程,那还是积极的。因为“手高”肯定是由“眼高”开始的,眼不高,手怎么会高?因此,由“眼高手低”到“眼高手高”是一个过程。


眼高,是可以培养的。古人常说:“行千里路,读万卷书”。是一种提高眼力的好方法,多走、多问、多看、多思考。


古人还说:“仰观宇宙,俯察品类”。意思是说,大至宇宙远行,小至万事万物,都可资学习思考,作为做学问的素材,加以思考、加以探究、加以生发。


在实践中,我们如果能够对一个问题,试着作多种解释或表达,会收到很好的效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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