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乐斋随笔之廿八
录入时间:2022/6/14 10:31:06
中国书画贵在用水
水,很神奇。在汉语中关于水的成语至少也有近千个。历代书画论著中也有许多关于“用水”的论述。扬州八怪中李鱓就曾说:“水为笔墨之介绍,用之得法及凝于神”,“笔墨作合生动,妙在用水”。他充分地领悟到中国画要传神,笔笔虽为基础,但关键还得“妙在用水”。他还说“作品无水,如舟搁滩,划不得一桨”。更加说明“水”在书画创作中的地位与作用。
明代唐伯虎對作畫用水也作過一番研究,他説:“作出破墨不宜有井水,性冷凝故也,温湯水或河水皆可”。説明了墨的特性,需要用温熱的水方可溶之,化之、畅之。
現代書畫大家傅抱石、齊白石、張大千、黄賓虹、陸少等無不是用水高手。他們畫山、畫水、畫蝦、畫魚,常常潑墨寫意,善于用水。創造“潑墨法、破墨法、積墨法,盡水墨之能事,追求水墨在紙上不可重復的渲染效果。
当代书画家为开创中国画的新风,更加重视对水的研究,把笔法、墨法和水法视为中国创作不可缺一的研究对象。认为“笔、墨、水”三者是互为作用、互相联系的一个整体,认为水在创作中发挥着独特的,而且是及其重要的作用。甚至认为,水是中国书画创新最有潜力可拓展的一个方面。
“墨分五色”,出自唐代畫家、繪畫理論家張彦遠《歷代名畫記》:“運墨而五色具”。是較早研究墨色濃淡的經典論述。雖然“五色”説法不一,有的説“焦、濃、重、淡、清”。也有説:“濃、淡、幹、濕、黑”等。但有一點是肯定的,就是“加水”,墨祇有了加水之後,才能分出“五色”來。
歷代書法家對于用墨,也有許多論述。王羲之爲使筆毫揮灑自如,故“用筆着墨,下過三分,不得深浸”。晋人用墨以濃爲主,追求“濃墨如漆”的審美關照。到了唐代,書體演變已經終結,楷書日臻成熟規範,書論漸入高峰,名家輩出,輝映千秋。歐陽詢、褚遂良、孫過庭等都對用墨有過精美絶倫的建樹。歐陽詢《八法》中“墨淡則傷神采,絶濃必滞峰毫,肥則爲鈍,瘦則露骨。”孫過庭《書譜》雲:“帶燥方潤,將濃遂枯”。等論述,已將“墨法”研究上升到技法層面。尤其是在力追二王的行草中,爲了增强筆墨的入紙度,得以燥中見潤,濃重顯勁,在追求筆法完備的同時,開始關注墨的濃淡和格調,增强了書法藝術的表現力。
宋以後,由于文人水墨畫的興起,打破了原有的“用墨觀”,開始追求墨色層次豐富、淡雅清簡、濃淡自然的清遠曠達境界。尤其是入元之後,趙孟頫、董其昌等獨開淡墨一派,甚至將“淡”視作參禪悟莊的最高境界。書法至明末清初,已發展爲文人張揚個性的載體,王鐸、傅山、倪元璐等開始大膽突破,漲墨、淡墨、濃墨、渴墨交替任情揮灑,赢得了横生天趣、淋灘興會的美譽。
中国书画的笔、墨、水是相辅相成、互为影响的。笔为基、墨相辅、水为媒。水影响者、调节着墨的浓淡,不同程度滋润着、左右着笔的运转和发挥。具体要求是,浓欲其活,淡求其华,润可取其妍,渴能得其险。
既然水是求变、求化的源泉和媒介。因此,学会用水,是学习中国书画必须懂而且必须会的一个技法。笔者以为:水既可求变,又可以治板。水给了我们无限的想象,也带给我们无穷的创造乐趣。